親愛的甜豆,
8/8號是台灣的父親節,那個對著你說話,會用中文自稱「把拔」的人,在屬於他的那天,帶你和媽媽去醫院上媽媽教室。
醫院的護士阿姨用捷克文,告訴媽媽當你來的那天應該注意些什麼事,媽媽完全聽不懂。爸爸馬上拿出紙筆,一點一點詳細記下來。跟教室裡其他和媽媽一樣大大的肚子裡有寶寶的阿姨們一樣,爸爸也會舉手發問,只是全部做筆記和發問的人,只有爸爸一個男生。
在記筆記的空檔時,爸爸朝著媽媽擠了一下眼睛笑:「這變成是我在上課了」。
晚上,爸爸靠在床邊,念完給你的小書,把筆記拿出來,鉅細靡遺地跟媽媽講解「破水」、「見紅」、「灌腸」、「剃毛」、「陣痛」、「無痛分娩」、「切會陰」、「惡露」這些情形。
(你太小,媽媽先不跟你解釋這些,但說起來好笑,你這麼小,媽媽卻已經開始心疼,你以後也要努力經歷這麼一遭)
其實爸爸說的絕大部分,媽媽都在書上網路上研究過千百回了,但媽媽還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爸爸,隨時用一些簡單的笨問題給他鼓勵。
爸爸講完二十八點後,我問他這是他第一次用專業的口吻、自信的眼神,做這種題目的簡報吧,喔,還配合了堅定的手勢呢。爸爸笑了,爸爸的笑一向很好看。
寶貝啊,爸爸的那雙堅定的大手,以後會抱你哄你安慰你,會舉你高高來看這個世界,會為你趕走因為你的美麗可愛而追趕來的臭男生;他曾經為媽媽建築了一個安全的小天地,奮力阻擋所有會傷害媽媽的人事物,現在,他也這樣把你緊緊地摟進來跟媽媽一起。雖然他有時候莫名其妙地好粗心,但他看我們,其實,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。
爸爸的那雙大手,從你還好小好小,大概就跟真的可以吃的甜豆一樣小的時候,就常隔著媽媽的肚皮摸你,等你大一點了,就跟你玩「把拔拍拍拍,甜豆踢踢踢」的遊戲(你記得嗎?也一樣是隔著媽咪的肚皮),爸爸的那雙大手,從幫你記筆記以前,就一直呵護你,直到,直到,會直到他用他那雙手,把你交給另一個他信得過的男人。
這是你的爸爸。爸爸不會寫中文,所以媽媽幫他來寫一篇懷孕文。讓你長大後知道,爸爸在你還在媽媽的肚子裡的時候,從來沒有缺席過,媽媽是個很開心的孕婦,你也一定是個很快樂的寶寶。
對嗎?
感覺到爸爸很愛你,對嗎?
很愛爸爸也很愛你的 媽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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